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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行宫记·其二

明代· 赵国璧

双井村旧无泰山行宫,有之自今日始,其为制也,大殿三楹,前承以抱履,务列雨庑,置十王,重檐画壁,制极轮奂,屹然巨观。工肇于万历元年(1573)某月,成于三年(1575)某月。而终始其事者,则信士王勇也。

梁子来孟家是村、尝邀余往游,而因讯余以泰山神为由。余曰:“山之大者,其神必灵。泰山为五岳雄长,故其神雄五岳者,理也。”曰:“然则奚有所谓行宫?”余曰:“泰山亘东土,而其神则周游八极,无所不至。人意其所至,乃为宫承之。譬之达官,然所在衙署也,所经传舍也。行宫者,其即传舍之谓乎!”曰:“然则奚为而祀行宫?”余曰:“人意泰山远,欲祀之而不得,故立为行宫祀之,盖冀之以获福免祸。而君子则因而崇之,以诱人于行善者也。故闻雷霆之声者,必自循省其念;而睹洪涛之险者,未又不震慑其心。刻木为吏,非吏也,而期不对;画地为牢,非牢也,而期不入。土木而衣冠之,威望之而致钦;贵人搔首而行于市,则人不让道焉。由此言之,则善念以触而兴,以不触而泯者,人情大抵然矣。故君子又见于此,众以为事神获福,则因而成之;众以为慢神得祸,则因而惧之。古有神道设教,殁谓此与!”

梁子来孟曰:“君谈祀神之说备矣。然则君子之于善恶则如之何?”曰:“君子之心所畏者惟天,天者理而已。故理为祀,而不以祀为祀。其所见如斯而已,不知其他也。”梁子辗然曰:“君谈神人之理异甚,吾得闻所未闻,此岂惟足以昭吾乡人!”

方今淫祀大兴,佛屠宫观满天下,吾欲揭之五岳之巅,未能也。乃姑砻石而镌之词焉,不徒纪岁月而已。

辞逍遥园归乡祭祖·其一

明代· 赵国璧

仲春漆园别穆君,驱车归乡祭祖茔。
故道疾驰过葵邱,东望三里入旧庭。
适逢碧霞集庙市,友邻如云皆赞评。
十载离家归未得,百年永感独伶仃。

辞逍遥园归乡祭祖·其二

明代· 赵国璧

少小离家志凌云,老来白发留余庆。
柴门犬吠声林外,杏槐飞花落满庭。
千杯浊酒醉独醒,万里香薰结孤影。
飞鸿若能传霄汉,定寄余思祭祖陵。

泰山行宫记·其一

明代· 赵国璧

赵庄村古有泰山圣母庙于古葵邱东三里,有史录始肇于国朝洪武之初,初为方寸之余,后村族人多次复修,渐而壮观,国朝成化二十二年,宪宗纯皇帝遣使谒泰山兼觅良方献其母,一日,使经赵庄,日渐落暮,遇圣母庙而借宿歇息,使闻庙祝言,泰山圣母之灵也,遇事可求,使信之,虔心礼求,次日,使果于赵庄东南数里处,寻得良药,使感怀泰山圣母之灵验,遂将其所遇奇事书于折,上奏于朝,宪宗闻后,甚悦,御赐泰山行宫牌匾,又闻圣母庙残垣断壁,下令命县令重修之,数月后修缮完毕,其大殿三楹,配殿四楹,正殿中置碧霞元君,东置佩霞元君,西置紫霞元君,殿后置观世音菩萨,配殿置四神五圣,雕梁画栋,制极弘敞,蔚然大观。今国朝隆庆五年,因常有黄水祸之,致行宫内外破落不堪,故族人共力复修之,以复其盛观。泰山行宫神之灵也,籍此以名,且闻名天下,来此谒而观之者甚多。

余世祖自国初从山西洪洞县徙至赵庄村,便世代久居于此,至今两百余年,余自龆龀即奉泰山圣母,昭余之周全,学业方成,余常年求学于外,咸有归家,今幸归之,族中叔伯及村诸贤达之士闻余登进士,甚欣,值余归乡之际,尝邀余共商修缮泰山行宫诸事。家尊在世时,常教余以仁孝行天下,万不可不敬泰山神,曰:泰山之大者,亘东土,为五岳雄长,其神灵呼,圣母授孝,天下归心,共祭之,余自不敢不敬,戴玄履黄,必敬之。且敬之可获福,不敬之则得祸。家尊甚慰,曰:吾儿宽厚孝善,且胸怀凌云,则必有宏图。

余幼学时,家尊教余之兄弟甚严,常曰:父母同负育人之责。一日,尊因商寄旅大名府,遂书信遣人送至家中。余慈见信曰:子完之教,责在尔躬,而汝切记,勿因女色心性,而偏爱者多,殊不知爱之不以其道,反足以害之焉。其道维何,约言之有四戒四宜,一戒宴起,二戒懒惰,三戒奢华,四戒骄傲。既守四戒,又须规发四宜:一宜勤读,二宜敬师,三宜爱众,四宜慎食。以上八则,为教吾子子完之金科玉律,尔宜铭于心间。后余之登士,虽身用心专,皆归于余尊之严教之。

赵庄族领兹率众族人贤达之士,谋扵乡,率己之力,因其旧而新之。扵是门阙、轩牖、堂陛、庙庑之数,举增其度。凝旒、负扆、銮车、两卫之仪,率亦如礼,荐献有所,余与族人甚为庆悦;山川照映,妖厉不作;俨然威灵,下临人世;由是知,泰山行宫之为尊矣!夫明有礼乐,圣贤谟训,教之诲人,犹有弗率者。而神灵黙定扵下,当其祸福影响之际,若震隐慝。然有不威而惩,不劝而化。踞身敛迹,知有修省,善者益以善,恶者亦輙为衰止。是有德形之助扵国家之治,大矣!

敬甫穆君为余生死同袍,且同窗弥久,今假以泰山行宫修缮完毕之际,特邀其与可守张君来赵庄以同游行宫复新之巨观,是为记铭。

刻批点明诗七言律序

明代· 赵国璧

余自髫齿即与敬甫穆君友,时敬甫方为诸生,即以声诗自娱。比既登第,益复厌去举子业,一意为诗,既已取唐诗百家,披读得其要领乃复取。

国初以来,明诗百家,芟繁撮要,掇其七言律体若干首,汇成卷帙,拟与众共之,余阅之至竟,则见洪武永乐间诸诗,气浑沦不散。似唐之贞观永徽,宣德成化,文词渐入宏丽,似神龙开元。弘正嘉隆万历以来,若何仲默、李献吉、李于鳞、王元美诸人,皆以英迈之气,发弘深之思,磨盘岁月,流连光景,故与盛唐李杜岑王,诸大家,相颉颃,洋洋乎称风雅矣,穆君其用意勤哉,故余故僭为之说曰,一代非无诗之患,而不能选之患,非不能选之患,而不能身有之患,故般 倕辨材,惟其善断,伶伦审音,惟其善吹,易牙能尝淄渑之水,惟其能善味,盖三子惟身有之,故能辨之若此。

苟以舟楫之子而妄谈骐骥飞黄之步,被褐衣毳之夫,而与论既读穆君所选律,而复取穆君所自为律并读之,若花底晴云随杖屡,酒边明月迟羊何。山蜂迩日丛林外,竹乌狎人曲槛前。盈盈雾向栏边合,譪譪霞从树里飞。鸥鹭忘机能下客,波涛有信不关风。他乡生死同袍在,千里提携一剑存。即看鹏翼三天起,更作男溟万里飞。一别寒风吹木叶,几回芳信讬梅花。斗间气色归谈柄,天外云霞落酒觥。马度江乡秋草色,骖停河朔故人情。纷披木叶悲残景,突兀风云感壮心。斗外晴光霞闪闪,杯中寒影月沉沉 。集中此类甚多,未能悉举。要之皆空中之音,相中之色。为律家之上乘也。夫诗出必如穆君而后可以选诗,诗出于穆君选。而后可传所谓般倕矣。岂蹈于舟子褐夫之谈也耶。

穆君律诗凡百篇有奇,石拱辰氏手加批评,珍藏箧笥旧矣。余因取而置之集末,诚欲因兹选以知穆君。而又因穆君以重兹选也。余素不闲诗,然日与穆君游,备览其诗,而穆君又时时索余与石君为赓和之章,余亦尝为东家施也。观者其幸无以余选穆君诗,足重穆君,而因以倂知余乎,穆君近文寄余以塞下曲十绝,蓟门凯歌长句一首,绝则奇之文奇,即王昌龄复起,可知避席。长句写出旌旗变态,无异李广推堕胡儿及项羽河北大战两段。盖老杜为徒,而太白退舍矣。顾拘于律,不入刻,次第当又全刻出,余兹预为之先声,见敬甫诸体咸优,足擅词场也。万历九年岁辛仲春朔旦魏郡赵国璧伯完撰。

题徐明府望丰楼

明代· 赵国璧

岧嶤飞栋俯高城,主客凭阑眺眼明。
四野林花开霁色,千村垅亩试春耕。
行山倒影当歌席,魏水摇光落酒觥。
胜地追随堪作赋,羞将瓦砾答琼瑛。

雪中送郝画士还陶兼讯岱舆黎年丈

明代· 赵国璧

门外高林万玉攒,马蹄东去路漫漫。
画中诗景春长在,囊裹湖山雪不寒。
陶水暮云堪独卧,漆园芳草忆同看。
烦君为报同袍侣,远道梅花欲寄难。

喜得四槐书·其二

明代· 赵国璧

懒慢初回司马车,故人千里寄音书。
高情想见行踪外,离思偏生感慨余。
剡水秋风堪发兴,扁舟雪夜定何如。
太山况有登临约,迟雨峰头共结庐。

喜得四槐书·其一

明代· 赵国璧

柴门积雨不胜秋,何得瑶函慰我愁。
把玩似能瞻笑语,感怀真自忆交游。
青山卧后书堪著,彩眼扫来愿已酬。
潦倒忻予无可似,鹪鹩仅为一枝谋。